2011年11月22日

李儀婷〈九份超感應黃金少年_說我們自己的故事〉講座紀錄(下)

李儀婷 老師:「閱讀是件最快樂的事」

當時戶口登記在九份的有一萬多人,流動人口則多達2~3萬人,這麼多的淘金客到底要住哪裡?在九份有個游昂槌也就人稱「憨槌」的人,他將所有的錢拿來買地蓋房子,再租給那些前來淘金的辛勞仔。所以當地人就流傳著「有憨槌的富,沒憨槌的厝」,辛勞仔淘到金後,像憨槌一樣富有了;但一夜致富的他們通常紙醉金迷,錢財很快就散盡光了。在九份買賣房子是要訂定一份特殊的契約,因為九份的土地公廟廟方買了一棟舊房子要蓋圖書館,當怪手拆房子時,屋樑掉下了一顆重達46兩的金球,原屋主、廟方和怪手司機都說金球是他的。於是,買賣九份的房子如挖到金子必需三七分。九份是個有很多故事的地方,像鹿港、億載金城和淡水也都有很多這類的題材,可以寫成精彩的故事。有了題材再來就是如何包裝的問題,某天我在facebook上看到一則數學挑戰題,標題寫著:「工程師3分鐘,建築師3小時,醫生6小時,會計師3個月,律師別想解開。」結果我3分多鐘解了出來,於是得意的在臉書上發佈,結果有人回應我2分多鐘,還有30秒的;難道我被騙了?遊戲結束後它連結的是網路遊戲。小說創作就像廣告一樣,也是需要這樣層層的包裝,才會吸引讀者一探究竟。在寫《九份超感應黃金少年》前我已先完成另一本少年小說《卡布里灣數學獵人》,大家知道卡布里灣在哪裡嗎?「卡布里」就是布農族語的梅子,「灣」是部落,卡布里灣也就是梅子部落,位於南投的信義鄉。記得大概是10年前,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台灣黑熊快消失的消息;不過有位媽媽在深山裡,為這些保熊的黑熊帶上追蹤卡。在拯救黑熊的《卡布里灣數學獵人》中,我以數學來包裝,讓故事情節有層次感。故事主角只有這3個是好人:爺爺、蓋格和沙夏。爺爺擅長打獵,因此在山中求生是容易的。哥哥蓋格,原住民父親已過逝,平地的母親是位數學老師,卻早己離家。弟弟沙夏,喜歡算數學,喜歡媽媽,討厭爸爸,恰好與哥哥完全相反。故事中第一個數學題目:雞兔同籠,上有5個頭,頭有12隻腳,請問雞兔各有幾隻?

先讓大家看一段Kiwi的「夢想故事」,動畫中的Kiwi為了完成飛翔的夢想,在懸涯峭壁上釘了一遍森林,站在懸涯上的Kiwi縱身一躍,完成了畢生的夢想。雖然是講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,最後還有些沈重,但每個情節的包裝都有它存在的意義。回到剛才的問題,對喜歡解數學題目的沙夏來說,雞兔同不同籠從來都不是問題,真正的難題是他與蓋格同籠。對於數學不好的蓋格來說,他認為事實上雞兔根本不會同籠,如同籠的話,那麼兔子是養來當竉物;而雞是養來吃的。同時,他也詭辯著如果兔子洩露了這個秘密,雞就會難過得死掉。這就是作者的自由意識,其中有好幾層意義,轉個彎告訴您。在托爾斯泰《呆子伊凡》的小說中,農夫伊凡過得貧窮,但每一都過得快樂,於是老惡魔看不順眼,便派了一個小惡魔去擾亂,小惡魔心想把土變硬,農夫要花很多時間和力氣犁田,一定快樂不起來。結果農夫仍是每天高興地耕田工作;於是老惡魔派出第二個小惡魔,惡魔心想農大最快樂的時候,就是工作後到樹下休息喝水時,把他放在樹下的水拿走,又累又喝沒水喝一定氣到跳腳。沒水喝的伊凡,心想水一定是被比他更需要的人拿走了,他反而因幫助更需要幫助的人而感到高興不已。第三個惡魔是出於自願,並要求老惡魔給衪3年的時間,第一年衪告訴農夫不久之後會發生旱災,要將稻作種在潮濕的地方;果不出其然農夫因此賺到了一些錢。第二年小惡魔教農夫釀酒的方法,並將稻作釀酒販售;果不出其然又讓他賺到大錢。第三年,在富有的伊凡生日派對上,有酒有肉,他喝得酩叮大醉;而僕人不小心打翻了酒,他也大發雷霆打了僕人一巴掌。小惡魔告訴老惡魔他現在身體裡有豬和狼的血液,看到此一情景老惡魔不盡問了小惡魔,而衪答道:「我只是讓他比以前擁有的更多,人就會變了。」

故事精不精彩,看您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包裝,讀者一層層去拆看到最後的結果。在《卡布里灣數學獵人》中,所埋設的數學題目跟整體故事的結構習習相關。就像在這支韓國MV中,從男女主角相識到相戀,焦點都是在眼睛上,為接下來的劇情埋下符筆。男主角的疏忽讓她的雙眼失明,自責加難過的他自願將角膜捐給了她。獨自生活在黑暗中的他帶著這個密秘離開了她;別以為就此結束了,音樂再度響起。重獲光明又難忘舊情的她,尋線找到了角膜捐贈者,也找到了令她難以置信的答案;也就是剛才提到最後結局有出人意表的發展。先前的題目讓兔子變成是一隻會洩密的壞人,最後可能是個爆炸式的翻轉也說不定。接著我們來看《卡布里灣數學獵人》的第二道題:黑豹的速度是15公尺/秒,白羊的速度是72公里/小時,請問黑豹是否捉得到白羊?蓋格看到沙夏解出「否」的答案,認為這與事實不符而哈哈大笑,並認為出題的老師是個笨蛋。第三道題:兩個時鐘,一個每天慢一分鐘,另一個完全不動,請問哪一個比較準時?這個是沒有答案的。某天哥哥蓋格被兩個獵人捉走了,他與一隻黑熊關在同一個籠子中。然而,沙夏根本不會打獵,獵人又有兇猛的武器,他不能將自己困在黑豹與白羊的問題中,他要如何解救哥哥?他要出什麼題目,獵人才會自己走入陷阱中?沙夏由一個解題者的角色,轉變成一個出題者。

小說的創作就好比給自己出難題,這像羅馬競技場裡的兩扇門,一邊門內是美女,一邊的野獸。如開始的是美女之門表示無罪,如果開啟的是另一扇門,就難逃死神的名喚。有位國王的女兒與平民青年相戀,國王得知後,便傳喚這名青年到競技場審判他;而公主清楚地明白,不管開啟的是哪一扇門,不是是投入美人懷抱,就是走向死神的名喚,這名青年都將與自己無關了。這樣的難題如果成功地解開,就會是一本好看的小說。四也出版的「福爾塺沙冒險小說系列」,即將在12月初出版《有人在鹿港搞鬼》和《卡布里灣數學獵人》,都是以台灣在地的人文特色做為故事創作的發想,有一定的困難度;但有它的價值,是給下一代的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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