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7月26日

宇文正〈在無情荒地開出我們有情的花〉講座記錄_(中)

許悔之:謝謝宇文正分享了這麼細膩的寫作經驗。我個人比較珍視妳的作品,一個是妳在中文的訓練 ,妳不是一個愛吊書袋的人,也是一個很男子氣慨的人,下筆就成了,不會去做什麼修改。妳覺得是因為什麼讓妳有了這樣看世界的方法?我指的是:在寂寞的地方也能留住歡樂這一個能力。

宇文正:我們今天的標題《在無情荒地開出我們有情的花》,當時為何有一個這麼囉嗦的題目?是因為正好發生捷運的殺人事件。

當然從心理學、教育學分析這件事,會有不同的答案。在當下的時候,我一直在想進入他的心理世界,在想為什麼會這麼的荒蕪,像沙漠一樣?第二個會想的是:如果是我家的孩子,發生了這樣的事,我會怎麼辦?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樣的一個問題。
再來回到剛剛悔之的問題,我覺得這是因為一個家庭的氣氛。我家最主要寫作的人是我,可是其他人都是讓我完成寫作的一個成員。在我們各自婚嫁時,我的原生家庭有五個人:父、母、兩個哥哥和我。
我們全家人都伶牙俐齒,可能這個持質不是產生於創作的過程,而是產生於成長的過程。

許悔之:我有聽妳以前的朋友講過,妳從高中的時候開始,就已經在讀很多文學的書了。到東海的時候,也度過非常天然的文藝的歲月。妳覺得自己喜愛文學和中文系的一個歷程,對於妳日後寫作最深刻的影響是什麼?
尤其比方說一些古典文學的東西,妳都是把一些古典的長處用在妳一些少數的句子裡,大部份妳都用很現代的話或是加入一些人的應對,妳如何去處理妳的文學上的閱讀喜愛跟妳中文系的訓練,再加上有一天妳變成寫作的人,妳怎麼看這個階段與過程?

宇文正:這個好,題目有點大。我記得我曾經和一些5年級世代的作家在聊,發現普遍來說,5年級寫小說世代的人,受西方文學的影響是比較深的,包括中南美的。
我自己去對照我和他們的不同,可能來自於我的中文訓練,影響較深。剛開始出手的時候並不曉得,可是作家慢慢到中期以後,甚至是後期,他就會越來越掀出自己的底牌。就像我們看張大春,早期你認為他非常的後現代,尤其他的短篇小說。
後來慢慢的亮出他的底牌,其實都是很中國的東西,像最近的《大唐李白》。每個作家有他的血液、基因。我覺得我和張大春是有點類似的。
其實我的中文訓練並不是中文系才開始,大概高中的那三年,是我讀非常多的中國文學的時候。

許悔之:我和宇文正認識已久,我們一直都在文學的路上走。我們久久見一次面都很快樂。就是因為文學就是一個現實當中不用很常見面的朋友,你都會覺得他很親近。我覺得不管說感覺或是感受,其實就是文學最有力量的地方。像這本書《那些人住在我之中》也述說了很多她的成長史,包括她上一本在聯合文學的《丁香一樣的顏色》,這本是長短較一致的文章。

我比較好奇的是,作為一個讀者,就算不是妳的朋友。我會看到妳在裡頭交代十年前的病,妳的小孩還很小;或寫心經的那一篇;妳年輕時候的感情。
在寫詩或小說的時候,你可以告訴別人這是我的想像,可是散文總是會被對號入座,是一個寫作風險很高的文類。
或者應該這樣講,妳今天來看一個創作的人,而且是一位女性的作家,妳如何看待感情這一件事情?或是在人世間的一種感覺?

宇文正:其實我最一開始寫小說,就是我很難用散文來寫「感情」這一件事情。我確實曾有一段戀愛還頗傷痛。我以前有一篇文章《指尖滑過冰塊》就是在講這一段。寫好了很久,卻一直到很後來才正式發表,也是因為顧及自已的老公。

的確對於一個女作家來說,很容易有一些枷鎖。不只是愛情。對於那些不害怕的作家,我也曾經被問過這樣的問題,只是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。對於我,我還是會優先選擇保護我的家人。有的東西寧願先放著,先不要發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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