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7月26日

成就每一個孩子(下)

北歐和我們教育概念的差異,所以落實在生活層面上的發展也就有所不同。當我們有觀念變了,眼界也就不同,那麼也就能用一種更包容的態度,去看待諸多的差異。其實在學習外語上,他們除了本國語之外,另有兩門必修的外文,照道理說孩子們的學業應該比會我們學得更辛苦才對。如果將學習的目的和課程的設計落實在生活中,而不是為了成績或考試,學習的效果也就不同。再說通常我們考試一律要求「公平、公正」,同一時間,同樣的考題,段考時甚至要求到,這次是李老師,下次則是陳老師出題的「公正」做法。這真的是是所謂的「公平」嗎?在芬蘭基礎教育階段,題目卷通常是任教的老師出題。大家受課的內容都一樣,考試只是要測驗孩子們的對於課程內容了解程度。因為孩子們處於同一個起跑點時,才有比較,才是公平。如果接受的養份不同,起跑點有前後,為要求「公平」還是要繼續考。因我們有考試就有排名的問題,如放棄排名等同放棄直升的機會,而且每個家長都在看分數和排名。我想這些父母到了芬蘭可能會很失望,因為他們從基礎教育到高中沒有排名的概念。孩子們就像登101的健走一樣,從1樓慢慢地往更高樓層爬,是一種與自己競爭的概念。我們的孩子們不僅要和同班級的同學比,還要與其他班級比較,況且要小心不要成為班上的害群之馬。如果全校都知道哪班是倒數第一名,那麼該班的孩子們不僅走路無風,任教的老師走路時也會抬不起頭來。因為我們太過於專注在眼前細微的分數、排名、比較和資優上,卻忽略了品格,反而扭曲了學習的本質。孩子們學習的目的反而是為了競爭奪冠而來,而無法回到上學的本質。

芬蘭在1983年廢除高中年級制,修完75個學分,包含45個必修和30個選修的學分,選修學分可依個人的興趣選擇語文、音樂或數理相關的課程。記得剛回國時,大女兒銜接國一下學期的課程。當時她念得相當的辛苦,回來每天就有考不完的試,雖然是選擇題但她也只能完成十分之一,慢慢地進步到三分之一。在這個過程中,同學對於她寫不完又不猜題感到相當的奇怪,因為她在13歲之前本沒受過投機教育,對於這樣的問題,當下我並沒有給她回應或告訴她該怎麼做。有天她告訴我:「如果有些題目我不會但是猜對了,這不是讓自己更難過嗎?」除了學校的考試,回到家仍有各式的評量本,以防同學抄答案,所以老師一一地將答案取下來。孩子們寫這些評量是了老師寫,在北歐沒有老師會去取答案本,學生寫完自己對答案,評量是為自己寫。這也是對「競爭」定義的差異,今天孩子考試是全班唯一的100分,那會非常開心,如果同時有5位小朋友考了100分,開心的程度就降低了。我們的競爭方式通常是假設一個假想敵,試想如果在叢林裡,每個孩子都必需過吊橋才能生存,孩子們當然會互相幫忙,希望大家都走過那座吊橋的考驗。但是回到校園恰好相反,對於分數總希望自己是那個唯一高分的人。我們打分數通常是以扣分的概念為主,從滿分100分開始扣起。在我們學校裡,或許是因為考試太多了,老師讓同學交換改考卷,這時孩子們都常會忘了嚴以律已,寬以待人這句話,通常是分數愈低,紅筆的數字也就愈大。不僅有同學交換改,還有班級與班級交換改,同學與同學如何學習互相尊重?孩子們也是非常要面子的,考不好的同學走路怎麼會有風呢!在芬蘭雖然考試不多,但都是老師自己改,到高年級才會開始打分數,分數通常以藍色原子筆打得小小的。分數的打法:通常是0~10分,一般的考式則是考36是答對24題,以24/36來表示,28題答對18是即以18/28表示。孩子回到家告訴父母的通常是:「我今天答對了24或18題。」

過去20世紀在孩子教養上,我們「擔心害怕孩子與別人不一樣」。現在我們已進入21世紀,在這新紀元教育的觀念也會新的變化和新的價值觀,我們的「孩子更應該是要跟別人不一樣」。清大有位已退休的教授,他說早期沒有資優班的概念,當他寫完考卷,通常有一些時間可以欣賞窗外的風景,所以身心可以發展的很平衡。不像現在如果提早寫完,各方便會再加壓。大家都知道鋼琴家郎郎,他也是一位特殊的例子。有段時間,他的教授請不要再去參加任何的比賽了,但他每天除了練習演奏和比賽之外,不知人生還能做什麼?於是他開始去看書、交朋友、喝咖啡都可以,也更解亞洲文化之後再回來練琴,各方面的表現也就更不一樣了。另外大家熟悉的作家張曼娟,當初面臨聯考時,數學不好老師建議她別去考了,才不會別拖累班上名次。後來其他老師發現她寫作的才能,也才有今天的作家張曼娟。另一位知名的歌手周杰倫,他聯考考了100多分。但是他有一個強項,也相信自己做得到。我要談的是Howard Gardner多元智能的概念,在八大智能中以雙評量的方式進行。發現自己的強項有時沒辦法一次到位,通常我們可能透過A找到B或C。如知名小說家九把刀,他是透過漫畫找到他很會說故事的才能,進而開始寫作。候文詠透過醫生這個職業經歷,後來成為一位作家,他說:「如果我媽媽早知道我會當作家,應該從小就叫我念世界名著,去作文班補習,那我今天可能就不是作家了。」

我非常喜歡黎巴嫩詩人Kahlil Gibran的詩,在他的詩中有段話: 「父母就像一把弓,孩子是那隻箭, 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弓拉滿,盡力的把箭射向最遠的地方。」在演講的過程中,有位憂心的媽媽問我:「我的兒子考試不好好考,而老是在想老師為什麼出這樣的題目?」但我認為他兒子這樣很好,試考好不好不表示不能繼承家業,還有許多其他的方法。去除繼承家業的問題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困擾,媽媽可以給的是無限寬廣的人生,也就是獨立的概念,每個孩子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。相信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,可能勝過於我們對他的認知。有天小女兒在她的聯絡簿上寫:「為什麼大家都一樣?」念一樣的書,穿一樣的製服,相同的髮型…,每個孩子都有很像的同質性。當我們在小地方打轉時,就容易不夠多元。當我們給孩子機會時,本來不可能的也會變成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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